晚上吃饭时父亲忽然问我储藏室中高中时期的那几箱课本和笔记是否还要继续留着。 倘若现在他再问我一遍,我想我会毫无犹豫地或者说理所当然的回答‘仍掉那些旧玩意’。但那一刻,我好象被什么冲昏了似的猛然忘记了现在的自己,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现在看来很愚蠢可笑的两个字:‘留着’,而且态度似乎还很坚定,就好比那些东西是某种珍宝一样。那一刹那,我想我显然是将我的生活又当成了一个有着历史有着回忆的一个整体来看待了,以至于将那些对高中时光有所纪念的东西当作以后可以缅怀的对象——那些书本对于曾经的我确实是有纪念意义的,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迹无疑会联想到那个曾经的我——以至于忘记了现在和过去对我而言早已经一刀两断毫无牵连,忘记了现在我正在努力地忘记过去的自己努力的摆脱生活于回忆之中以便可以全新的生存下去。就这点而言,那些东西现在对于我好比是新生活里的毒瘤,本应早些将其处理掉,赠送给曾经的那个努力奋斗却有些幼稚无知的我。当我意识到这些、意识到做了一个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回答时,已经是一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一分钟对于意识到那个回答的愚蠢性显然是有些长得悲哀的……
‘是储藏室里的那些课本吗?’我强做镇定,似乎是在隐瞒什么秘密似的,‘哦,还是处理了吧!挺占地方的……’就这样我若无其实的改变了回答,也这样宣判了那些高中时期遗物的死刑。
此刻,当我再想起这件小事时,还是有些许的不解:为何当时会那么习惯性地回答要保留那些属于曾经的东西?我不是每一天都在全力地避免回到曾经吗……也罢,或许我还没有适应去完全忘却过去吧,又或者完全忘却过去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些记忆残片残留于脑海中,并且时不时地轻微的冲击着我的大脑,温和地告诉我它们依然存在着。那些残片不一定是过去印象最深的人感情最深的人留下的,而是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同时零零散散地消失着,有的甚至还未出现就已经消失在身体之中。我于是想到了前几天,当我每每听见冷漠的语言每每感到孤独难耐时,总会想起曾经的女友甚至想和她重归于好,现在看来,这应该也是那记忆残片在做怪吧!像做出那愚蠢回答一样,我做出了这种愚蠢的想法;也像立刻更正那愚蠢回答一样,渐渐忘却了这种愚蠢的想法,然后让它随着这个记忆残片消失待尽。
罢了,也许新的生活真的离不开这种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东西……
(BLOG http://www.haoblog.com/user1/deser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