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犹记得邓丽君似乎有过这样一首歌，名字叫《三年》，她唱的是痴男怨女。看自己以前写的文字总觉得心里难受，我并无意否定什么，又何况是这些已经风化而不堪咀嚼的东西。<BR> 快大四了，三年了吧。<BR> 消失在天际的，除了一张张纠结在一起的面孔，还有我心中那些反射于额头的光亮般微弱的希冀。希冀并非人人皆有，但知命倒是一件堪称破罐子破摔的事。<BR> 只是到如今，有一些话我还是不想听到，比如对自己说“我不在乎”。但事实上，我却说的最多。<BR> 有无所谓，这不过是一种无法屈就的固执。<BR> 早上考完最后一门专业课，中午便开始为自己搬家，收拾整理扛书搬东西，一概自己处理。从一楼到四楼，再从四楼到一楼。最后等我扛完三箱子书的时候都快傍晚7点了。前日复习到凌晨三点半才睡，今天居然能不停地奔忙一整天，这精力差点让我误以为是回光返照。我为这种不吃不喝的晕眩般的忙碌而庆幸。<BR> 我不过是公路上飞溅的石子。因为我看不清自己，亦无法将之归咎于感觉。<BR> 下午在街上时喜欢上了一个花瓶。为了它，我顶着烈日找了半天的花店，买了一大把勿忘我。我莫名的在这个夏天喜欢上了这种紫色的皱纸般的花。它的一切收敛在脆弱的质感里，表里如一，形影不离。<BR> 当我大包小包地爬上四楼时，却只听见哐啷一声，花瓶滑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还躺在它的包装纸里，崭新如昔。<BR> 看得到碎片的破碎，更让我难过。<BR> 我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地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书，还有一些舍不得丢掉却是无用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安置桌椅，我只坐在卫生间的抽水马桶上，满头大汗。<BR> 夕阳从窗口照射进来，在墙壁上留下一片紫红，望过去时，却成了一团阴影。瓶子缺口的棱角不再分明，不知道哪块该挨着哪块。我忽然很想听自来水从水管里流淌出来的声音，但我拧了半天却一滴水都没流出来，这就像某些时刻的眼泪，眼眶就如同这紧闭的阀门一样干涸。我只能这样枯坐着，苦涩与孤独相互提醒。<BR> 严肃的悲剧不能容忍流泪，轻慢的悲情只能容忍哭泣。前者做作，后者媚俗。我就在这做作和媚俗之间左右骑墙。顺着这下水道混入更为虚无的难以自辨的世界里去。我惘惘然的说着天长地久，我又跟人家戏谑海枯石烂，我还说我一无所有，我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什么都无法言说。我不过是个半吊子老千，在生活的赌桌下作弊，还不忘露出马脚。<BR> 还是没有水，只有水管里模糊的闷响声。即便花瓶不碎，没有水，花也没法插进瓶子。我不是长了袖子，就是短了裤管。三年了，我时刻暴露着自己面对现实的寒碜。丢掉的，还有舍不得丢掉的，不过就是这么一声“哐啷”，结局也不过是一种声音，一个动作，无甚差别。它们各自收敛着自己，独剩下我来为它们正名。<BR> 结局是多么可笑的存在，它已被排挤到游戏的边缘。我们看着结局说：一切本应如此。<BR> 这是最可耻的自欺欺人。铁门槛还未踏破，土馒头已经磨平。<BR> 我不知道该如何言传这样的苦闷。我脱了袜子，把它们挂在牙刷边上，它们看起来像是谜面和谜底，是一对好兄弟。<BR> 我好久没有听王菲的歌了，现在一首一首地翻来听，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病例。从《暧昧》听到《红豆》再听到《笑忘书》，直到把沉默听成静默。<BR> “没有蜡烛，就不用勉强庆祝。没想到答案，就不要寻找题目。没人去仰慕，那我就继续忙碌。从此以后，不要犯同一个错误。……有一点帮助，就可以对谁倾诉。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有一点满足，就准备如何结束。有一点点领悟，就可以往后回顾……”<BR> 这是我喜欢的一首歌。王菲的歌。<BR> 尽管如此，我仍旧无法控制对自己的怀疑。<BR> 怀疑无法被感动。<BR> 入夜了，我把碎片拼好，把花竖在里头。有几片碎片对不上了，它们如同无地自容的双脚般地注视着我，笑我作茧自缚。<BR> 花还在，瓶子碎了。没有水，亦无法盛水。<BR> 关上灯，我一个人走了出去。<BR> 黑夜里，何处再有这样的花和瓶子。<BR> 醉了，或是醒了，只是我已不想独自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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