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除夕夜的风
 jtskk (2005-10-27 20:31: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姜
  夜寒如雪。
  夜幕黑如锅底,点缀这无边黑缀的除了一抹抹摄人心魂的黑之外还是无穷无尽的黑。这是怎样一个夜晚啊——没有星星,亦没有月亮。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和让人无法逃脱的孤独。
    曾经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沉闷的黑夜,她就像现在一样独自静静伫立于窗前,遥首等待。
    她有一头不是很黑却很直的齐肩长发,她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她有一个爱哭的坏习惯。她有一种爱吃零食的嗜好。她还是一位严肃,忙碌的父亲和一位温柔,和蔼但同样忙碌的母亲。
    冰冷如夜的轻风从半开的窗子里挤了进来,肆意地扑捉她的头发,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风没能转移她的视线,更没能抓住她的心。她依旧满脸忧伤地静伫窗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一个她很想去的地方,眸子里透着埋怨与期待。
    桌上放着一大堆零食,其中有她最爱——姜。但她的父母都很讨厌姜,也许是太辣的缘故。但她毫不在意,她的心已飞上了不远处的那幢亮着灯的厂房,因为那里有她爱的父母。
    又逢除夕夜,不懂人心的冷风从远处带来了陌生人家的笑声和春节联欢晚会上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她宁静如夜的俏丽的脸庞轻轻抽搐了一下,双眸中盈满了亮晶晶的东西,在灯光下有如珍珠般晶莹。
    “又逢除夕夜”她轻声地叹道。风又一次调皮撩起她的发丝,同时也拔动了她的记忆之弦。
    她已记不清这是多少个没有父母相伴的除夕夜,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幸福的除夕夜”这几个字。从她懂事起,好很少和父母住在一起,到如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原本好很高兴寒假能来到父母工作的这个城市,满以为会过上一个快乐,幸福的除夕之夜,可
    她放任自己的思绪,任它们肆意飞扬
    忽然,“吱嘎”门被打开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收拢了,她这才转过头来,视线正好与来人相遇——父亲!
    “爸。”她轻声叫了一声。
    “嗯。”
    “~~”    
     "怎么不吃东西?”父亲轻声地问道,“这儿有姜——你最喜欢的。”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
    父亲喝了杯热茶,接着就出去了,可令她不解的是父亲手中还拿着一包姜。
    “爸,你什么时候喜欢吃姜了?”好想着又一次将视线移向窗外。
    ~~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是母亲。“咦?这些不是你喜欢吃的零食吗?怎么不吃?”母亲关切地问道。
    “嗯,我今天吃得太饱了,吃不下。”她撒谎,其实她根本没吃很多东西,只是心情不好,没胃口罢了。
    “哦,这样啊。”母亲说着从桌上拿了一包姜。
    “妈,你和爸以前不是不爱吃姜吗?今天怎么都拿姜?”她再也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
    “噢,现在我和你爸都喜欢吃姜,我喜欢那种辣辣的感觉。”说完母亲也匆匆地走离开了。
    她知道父母很忙,可再忙他们也不该在除夕之夜忙着工作吧!好很心痛,也很无奈。
    ~~
      望着窗外那个她向往的地方,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份沉淀了很多年的孤寂,她决定到那个地方去看一看。
    她手里那着一大包姜,穿过一大片空地,来到厂房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她急切地寻找父母的身影。终于找到母亲了。她看到母亲大把大把地塞着姜,一脸痛苦的表情。
    “妈,这姜太辣了,别吃了。”她快步赶上去劝着她的母亲,她不愿看到母亲的痛苦。
    “你来了?”母亲一脸的惊讶,“哦,这姜是有点辣,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就爱这辣味。”
    “真的吗?”她有一些怀疑,她说着就把姜递给母亲,“妈,我给你送姜来了,要是太辣了的话就少吃点吧,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
      正要走出厂房,忽然她撞上了一个人——厂里了王大妈。
    “王大妈。”她礼貌地跟对方打招呼。
    “哎!”王大妈爽朗地应了一声,“孩子,你到这儿来找你爸妈吧!”
    “嗯。”
    “唉,他们也真是的,今晚就让你一个人在家。”王大妈顿了顿,“你找你爸妈有事吗?”
    “没,只是给他们送姜来了,真奇怪,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爸妈也喜欢上吃姜了。”
    “哪儿啊!孩子,你真以为你爸妈爱吃姜吗?他们其实根本不喜欢吃姜。”
    “啊?真的?”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他们每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工作时困了就吃姜,因为姜太辣了,会把睡意暂时赶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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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一次站在窗前,不过这次是泪流满面。她任风撩动发丝,风吹干了她脸颊上的泪水,留下一道道长长短短的泪痕,在风的包围中,她不再有埋怨。望着前方,她的眼神里充满感激和理解。
    “谢谢你们给我的一切,爸,妈!”她在心里默念道,“爸,妈,不要让自己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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