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心》
文/黄若来
房间里柔和的灯光下,女子撇开双腿坐在上面,细巧的双手扪着洁白的双乳,缓缓地、富有节奏感地揉来揉去。这是一对长在瘦弱身体上的,未免过大的乳房,没解开胸罩决计揣度不出大得离谱的乳房。粉嫩的乳头微微翘起,随着指间轻轻的挤压缓缓探长了。
日光灯的光粒子倾泄直下,把女子赤条条的裸躯切成两半,一半是鲜明的肌肤,一半是鲜明肌肤起伏不迭的形影。下面直挺挺躺着的男子,以微颤的目光定定打量这一切,集中精神与女子缓缓地交媾。不小会,男子慢慢立起身子,他们如契合的机器零件紧紧地不容分割地贴在一起了。女子昂起脸,下颌顶住男子头的上边,嘴里呼出喘息与呻吟声交相混杂的温湿气息,俨然赛马场上的运动员不停地上下颠翻,一只手搂住男子脖子,一只在剧烈地抚摸自家的乳房。
男子把脸扪在微微晃荡的双乳中间,屏住气息拖起女子滚圆的臀部,做着俨然永远休止的高难度上下抬举运动。他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阳具的坚不可摧,已经在似乎深不可探的融洞里的迫切压挤。这种滑滑的、腻腻的、俨然吸盘紧紧吸着的快感令他生死不能,他能够充分猜想洞里的水恐怕早溢了出来,沾湿了两人所有的阴毛。女子不住地喘息、呻吟、呼喊、摇颤。男子神情肃然地配合着举动着。柔情与快感交相融汇的巨大湍流涌遍全身,她们就势一齐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女子名叫嘻嘻,男子叫呵呵。呵呵是我。这是我与嘻嘻的第一次性交,也是最后一次性交(当然不希望是永久定义的最后一次)。对我而言,这不外乎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式的性体验。然而史无前例的战争式的性体验又意味着什么呢?
一觉醒来,身边不见嘻嘻。找遍整个屋子,也没发现嘻嘻的影子。拔打嘻嘻的手机系统提示关机。往嘻嘻所在学校的住处挂电话,室友又说不在。总之,往后的两天时间里嘻嘻再没回租房,我们精心搭建的爱的小巢惟我一人形单枯坐。第三天,我挡了辆出程车,跑去嘻嘻所在的学校——株洲卫校——班上同学同样无人知道她的下落。问班主任,班主任说嘻嘻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我甚至打电话至她的益阳老家,结果同样如此。我徒呼奈何,只能对着天花板一支接一支地点燃白沙。第四天,正打算报警时手机响了。
“我想想考虑考虑。”嘻嘻以低微的声音说道。
“真要考虑考虑?”我问。
“嗯。整理头脑里的一些东西。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继续,分开。”
“也好。考虑当然可以考虑。”我无可奈何。“那么,考虑清楚了要记得回家。无论继续,还是分开。”我轻咳了一声,想起后又问:“明天不来送我了?”
“不送了。旅行愉快。”说罢挂机。我对着手机听孔看了二十秒。二十秒后才想起合上翻盖。
次日,我早早起床,打点行装,与三名同事一道赶到长沙机场与队伍汇合。出门时我回头望了望桌上我与嘻嘻的合影,抓起塞进帆布袋。九点的机票,一行十人飞往张家界,在那里的机场钻进国土局的专用大巴。过湘西永顺、龙山,鄂西的来凤。到湖北恩施时又转乘不知从哪里租来的三轮摩托,在山间泥道上开了五个多小时。好歹抵达神农架边缘山区的公司早预备好了的租用民屋时已晚上八点。翌日早上七点又早早起床,我们全副武装,装食品进袋,分发仪器仪表,图纸指南针交给专员携手。如此统统作罢,往神农架的原始森林进发了。
与嘻嘻相识两个月零五天(失踪这几天忽略不计的话),走到同床共衾的地步相当不易,这过程简直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拿石头投过沙漠,中途不得不一次一次跑上前去拾起来再投。当然罗,眼下情况已成了糊涂概念的好事。无论如何对我来讲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总之是好事(此外无法形容)。第一次见嘻嘻时我对她产生百分之百的好感。再次见面我对嘻嘻产生百分之百的爱恋——直到现在。以前我对自己说嘻嘻是我这辈子的惟一,比人的惟一生命的定义还要惟一得多。现在同样如此,往后还会说嘻嘻是我这辈子的惟一。我对自己的誓言相当自信。然而嘻嘻去了哪里呢?在哪里给我打电话呢?考虑考虑——考虑完了记得再次回到呵呵的身边哦。我需求你,呵呵我强烈地有充分理由地需求你。不久——比方说我探险回来——你必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不成?头脑里推出两个大大的彩色字样:继续%#5-4-3-2-1*&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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