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叶子在电话的另外一端

黑子 (2005-08-18 11:37:00)

（一）
我一直睡的很死的，大多的时候甚至连梦都没有，我至少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可以在不快乐的回忆中强行加个逗号——如果让记忆如瀑布一样奔腾不息，我肯定将会被它冲入万劫不复的深潭——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死睡，是我得以一直生存到今天的方式。

如果不是深夜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不是叶子那哽咽的哭诉，在一个小时之前，我还真的以为我们大学里面那段记忆已经被我完全抹去，现在看来，或许这段记忆依然被保留在剪贴板上，叶子点击了鼠标的右键，而我在粘贴的符号上点了左键。
“宝宝，别挂电话，我睡不着，想和你聊聊——是用电话卡打的，话费很便宜”电话里听到叶子点烟的声音。
“宝宝，昨天我又相亲了，那个男人还不错，就是块头小了点，我昨天接受了他的戒指”叶子突然停住了“宝宝，你知道吗？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然后她就哭了。
其实，她说是要和我聊天的，但是，一个小时左右的电话大部分是她哭泣和点烟的声音。
“宝宝，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啊，你知道吗？我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点着头。
听到我的回答，叶子又开始大声的哭了。
我把话筒搁在右肩上，低下头，眼泪肆虐的从鼻尖滴下。

等我再次把话筒拿在耳边的时候，电话里是一阵忙音，我打过去，电话却是占线，一种不好的预感夹杂着恐惧迅速笼罩了我全身，我不知所措。

（二）
叶子是我大学的室友，她睡在我的上铺，只为一个男孩子留过长发，失恋后把头发剪的很短，她做事情爽快稳重，加上她一米七的身架，让她看起来象个彻底的男孩子。
然而她却会对我这样娇弱的女孩子产生疯狂的依赖还有爱，还有我默然的接受，是我始料不及的。

今年三月，是叶子首先提出分手的，理由是父母要她回贵州老家，我没有一点惊讶，我们早知道这段恋情只是两个人拼耐力忍受的过程，谁先倒下，谁就先结束。
而叶子，我感觉只到今天，她才真的倒下，而且倒地的声音是如此的沉重。

其实我们压力最大的时候是在刚毕业的那年，她已经和父母吵过很多次了，从大四下半年就开始吵，她问我好几次要不要留下陪我在苏州工作，我说随便。
她就说是不是在你心里什么都随便？你要不要我留下？你说留下我就留，说不留就不留——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了。
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她走了，我一个人肯定很孤单的，而且再找这么好的朋友很难的，但是如果她留下来，她父母肯定要反对，而且工作很难找。
我那个时候已经找好工作了，我对她说——如果你在7天内找到工作，你就留下，后来她去应聘我都请假陪她的。
也算是注定的，第六天，她找到了工作。

那天我们都很高兴，还喝了点红酒，我说，叶子让我亲你一下吧。
她恩的一声。
我亲在她的嘴巴上。
她说那不是亲，是吻，因为我舔到她的舌头了。
她说今天晚上要吻我一下，我没有拒绝，她压在我的身上，搂紧我，吻我的时候，她哭了。
然后她的手伸进我的后背，解开我的文胸，随即两只手贴在我的胸脯上，当她的嘴巴滑到我的胸上的时候，我感觉我全身麻的让我无力推开她。
那天晚上，她就象个婴孩一样，熟睡在我的怀里，眼泪流在我的胸脯上，烫烫的。

（三）
第一次见到叶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我哪个室友的哥哥，头发短短的，连声音都哑哑的。
因为她睡在我的上铺，刚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挂蚊帐，她吹着口哨，手脚很麻利。
有一段时间，她开始留起了长发，开玩笑的说是为自己喜欢的一个男生留的，直到那个男生在打架的时候，被隔壁班级的一个小个子用刀不小心刺中了心脏，她才告诉我那个男生名字叫做瑞。
瑞还是没有支撑到医院，叶子一直跟在后面哭着。
叶子告诉我说，直到瑞死去，她都没有向他表白过。
有好长一段时间，叶子没有去听课，就连我们机电专业最重要的物理课，她都让我帮她喊到。
她大多的时间躺在床上看书，我知道，她根本就看不进任何书籍。

期末考试前，她请我帮她补物理，我觉得是件好事情，至少，她已经开始恢复过来了。
晚上她说不想爬到上铺了，就和我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天已经很冷了，我说好啊，这样还暖和些。
夜里她就搂着我，腿压在我的身上。
自从这一次，她晚上就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也开始抚摸着我的头发，亲我的额头。
而且，她开始关心我的生活了，我的床单都是她洗的，而且，我们睡的床别人连坐一下她都不高兴。
每天晚上都要问我是否有男朋友了，甚至是否有男生喜欢我的事，我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不满意。
晚上我们也经常到操场上散步，她说，如果哪天发现她不在宿舍，她就在操场。

有一天晚上，她不在宿舍，我在操场上看到她和一个姓许的女生走在一起，她晚上对我说她也经常和姓许的说悄悄话的，她问我吃不吃醋。
我说我吃什么醋啊。
她很不高兴，一整个晚上没有和我讲话。

我感觉有些累，尤其到大三下半年，我开始有了男朋友凯，凯那时老问我为何每次玩都要带上小叶子，难道我们没有单独空间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我不带叶子的话，叶子就会很生气，说我们是不是朋友，或者为何见色忘义，或者为何你和男朋友在的时候心里都没有我——和我在的时候心里都是他？
难道他真的这么重要？
我们三年的感情比不上你们一年的？
我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打算离开她。
直到叶子用死来威胁我的时候，我只好很残酷的放弃了凯，凯很难受，我也是。
我想，即使到现在，凯都不知道我和他分手的真正理由。
凯也会经常给我电话，他在南京，有了女朋友，我的心里要舒服一些。

大三的那年暑假，因为她父亲病重，她只好回了老家。
她经常给我宿舍电话，她经常抱怨每次她都主动，每次都是她先想我，而我却一点都不想她。
如果哪天我主动给她电话了，她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很想我？”
我要是说想，她就说是骗她的，是哄小孩子。
如果我说不怎么想，她就伤心的要哭。

尤其到我们都开始工作的时候，她要求最好我每天晚上都要先吻她，喜欢我抱着她睡，我不怎么习惯，每次都是她吻我，然后抱着我睡的。
她说她知道这样是不正常，但是控制不住，因为她非常非常的爱我。
我感觉喘不过气来，而且经常和她为一些很小的事情闹的不开心，我们都知道，我们处在崩溃的边缘。

今年情人节，陪我逛了街后，她闹得更凶，将送给我鲜红的玫瑰一片一片撕烂，我实在忍不住，冷冷对她说：“你还是走吧”
她哭了，而且哭的很可怜，在很冷的夜里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我一直在她身后跟着，直到天亮，我们又回到我租的那个房子里，白天我们都没有上班，我第一次同意让她抚摸了我的下身。

三月份的时候，她说为了我好，要离开我了。
我知道，她这次是当真了，突然之间，我的心里很痛很痛，虽然我对她的感情远远没有她对我的来的深，但是，真的要离别了，实在舍不得。
她说已经买了周六的车票，到时候，让我送她。
可是，当我在周五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拿走了她所有的行李，只留下一张小纸条： “宝宝，我走了，我永远爱你。”

一直到今天，我还没有给她电话，也没有去打听她的消息，无论她现在是嫁给了那个男人，还是单身，或者甚至那天晚上她没有想开，用了她最喜欢割腕的方式，对我而言，都是痛苦的消息。
与其这个样子，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2 004年8月4日凌晨于家写好，根据和一个网友的对话，整理了这个真实的故事。

第一次用几乎没有修饰的文字，尝试着叙说一个以前一直想写的有关同性恋的故事。

没有太多的细节，因为担心会把本来很纯粹的故事写的很脏，我只能如此。

希望正如友人所说的：浅尝辄止，一带而过。

留下的痕迹无非如手中听筒里面的忙音，简单而又节奏。

season_furong (2005-08-18 12: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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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样的文字,我想真正的感情是不要什么浓妆艳抹的色彩的,一切单纯而美丽,如同在阳光里耀眼的水晶.

文章里讲到的这样的感情,我曾经也有过,感觉很奇妙,比起现在和男孩子在一起,那种感情更加让人沉迷.或者这样说更好,和男孩子在一起让我感到幸福和快乐,还有一种被无微不至的疼爱的满足,和她在一起却让我进入了一种"飞鸟与鱼"的苦望和无望的痛苦中,而这种痛苦竟然如此的迷人.

zjf123312 (2005-08-18 1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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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说什么，顶一个吧先

记忆证明 (2005-08-18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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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头顶
可能我不喜欢同性恋吧

season_furong (2005-08-18 2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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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只是感觉上不一样的,请大家不要以为怪异.
爱情本身都一样不是么?[em08][em08]

十月的may (2005-08-19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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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同性恋都是走过了桥，一般我们都走到一半就回头了[em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