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
宝贝的名字很怪——也正因为这个怪怪的名字,我在QQ内加了她——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和我前女友在某个论坛上注册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前女朋友叫做宝贝儿,她叫做宝贝。
宝贝说她喜欢看我写的东西来着——能理解和体会。
但是我总觉得莫名其妙——随手用冬天地上那脏兮兮的落叶编扎成的,什么也不像的多头怪物,难道真的会有人喜欢?
在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准时来到车站出口处的长廊下,然而却未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刚才时候是否经过火车站.
坐在长椅上,想抽支烟,却发现裤袋里除去一大把零钱,一部手机,和一张身份证,还有一把钥匙之外,未曾带其他任何物事,周围也没有亮着灯光的烟酒店,只好作罢.
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得带上香烟——和身份证以及房间的钥匙同样重要。
廊外灯光黯淡,蚊子非常之多,以至无法分辨和马路上车流声的区别.
远处倒可闻河水腥腥的味道,但是绝和苏州夜景无关.
宝贝鸣喇叭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电话,已经是三点二十三分了.
蓝色的奔驰边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女人业已下车,歪歪的靠在车门边上.
长发,黑白相间的无袖上衣,黑色紧身的露膝热裤.
灯光实在太暗,以至无法看清楚面容.
只觉她面容消瘦,下巴甚是好看——如果我有个相机,倒非常想拍她的下巴,当然还有她的长发。
画面中只有下巴,还有一袭乌黑光亮的长发——也许还会加一顶黑色的圆帽。
"本来是开着那辆红色跑车的,半路上才想起那日梦里和你见面时候开的是这辆蓝奔,只好回家重新换了一辆,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宝贝的语气甚是温和,一种非常抱歉的意味.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而出来走走的......."我耸耸肩,大致上表示这点时间对我来说也可有可无.
我拉开后车门,宝贝却执意坚持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至于何以为此,不得而知,总会有她合适的理由,我不再追问。
如果她是出于安全感的考虑,倒完全不必——我这样的男人,身形邋遢虚弱,面容可憎,坐在她的边上,无论从哪个角度,也丝毫无法给她所谓的安全感。
当宝贝把音响打开的时候,我陡然一震——放的居然是黄韵的"逝去的爱"
在QQ聊天时,我多少听她说过一些关于她爱情的故事,大抵上是一个叫做禹的男孩,疯狂的追求,然后突然疯狂的退却。
我曾问:“如流星般消逝?”——而且当时甚至对自己用“流星般”三个字似乎非常满意。
——“怎么可能会有流星般的美?”宝贝当时敲这几个字的时候非常的漠然,然后就中止了那次聊天。
所以,从那次开始就下定决心,尽量少说话,尤其少说自己感觉良好的话——虽然无助于提高我的语言表达能力。
想到她们这次爱情——至于是否是爱情,我无法判别,甚至宝贝本人都无法说清——嘎然而止,甚至连一点点美好的回忆都未来得及留下——或者说,刚打算留下的时候,却被另外一种非常之可憎的颜色给完全覆盖了。
如果原来的回忆是画在一张白纸上,有橙色,蓝色还有红色,白纸的上空(或者是天花板的位置)突然坠下一缸某种说不清颜色的颜料,瞬间,以前任何的颜色先是被它融解,继而完全覆盖。
缸随即消失了,白纸边缘溅出的十几滴色渍也被一双大手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哪怕从白纸的厚度上也看不出任何被新的颜料涂抹的痕迹
覆盖的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