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瞬间疼痛
 yoli (2005-04-25 12:49: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有些事情,只是一个人的故事。不会轻易对人提起。只是捆绑的记忆。当它被书写出来。被别人猜度,评断,误读,都是个人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它的意义。记忆的结局。






      那年我19岁。有过很多希望然后失望。带给别人的总是失望。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对我抱有那么多期望。害怕伤害别人和被伤害。却总是深陷其中。于是一个人走在自己寂静的幻想里。是的,仍然幻想。幻想所有美丽的伤口。这大约是个缺陷。缺陷会不会给灵魂一个出口?我简单的生活,没有朋友的聚会,没有逛街购物,沉溺于香烟和对虚无的对抗。有个念头会一闪而过,我这样生活会不会太固执?           
      我生病了,感冒然后发烧。身体虚弱的没有力气出去吃饭,靠仅有的几包泡面维持胃里的空虚,持续了七天,阳光很好的五月天,浑身冰冷。突然感觉寂寞。蜷缩在被窝里我发不出声音。带着感受温暖的希望去了澡堂。我的皮肤舒服的泡在温水里,他们本能的安静下来。




      我想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陌生人,不管他是带我去附近的酒吧还是城市荒凉的尽头。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因为我需要一个神。需要一个相信。
   
   
      我的头发做了离子。自由的散落在丝质的白裙子上。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我花样的年华,男人的色情和女人的羡妒。一个干净的男人诚恳的对我说喜欢。我只是对他单纯明亮的笑,没有语言。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丧失了和人正常交往的能力。我像一个暗地的病孩子,眼睛被刺的眩晕。阳光笔直的洒下来,镂空了我的躯体和灵魂。
      当我开始讨厌这个男人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掐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用力的想掐死我。我的喉咙发出疼痛的碎裂声。躺在死亡的左右,我恐惧的颤抖。我想,所有的人死了,象我这种人也会苟且的活着。于是我楚楚可怜的乞求,并挤出了眼泪博取他的同情。他终究没能成为杀人犯。当然不是我哀求的结果。
      我光着脚狼狈的拦住经过的车。它停住了。那一刻,我满心的恐惧也停住了。然后迅速离开。我看见车窗里的男人的表情很惊恐。我想起那次在澡堂冰凉的地板上醒来,一位奶奶掐着我的人中,四周围了几个裸体女人。她们脸上有着相似的表情。我清醒过来,对奶奶说,谢谢。她让我并不美丽的生命依旧继续。




   
      生活继续。已经无法流泪。眼泪已经重的撑不起自己。我心爱的白裙子脏了,我看着它燃成黑色的灰烬,消失。皮肤上凌乱破碎的伤口总会愈合,虽然惨痛。无法示人,只能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他们不会疼太久的。事实上它慢慢的变成隐藏在我心里的恐惧,像一根时间的柔软的绳子,时紧时松。
   
      后来。在我感觉似乎寂寞了很久的后来。我想我是有点害怕了,只是偶尔。如果有一个我喜欢的男人对我伸出手,如果他的手是温暖的。我只是想爱,而时刚好出现。他对我说,我爱你。他的手很温暖。修长的手指,干净的面容。所以我决定把心里压抑的,残存的爱都给他。一个小女子不堪一击的寂寞...
   
      他说爱的时候很动听。我敲着自己漂亮的骨头相信他,如同相信了一个不可相信的神话。
   
      时暖热我冰冷的手。我的手指便有了记忆。在冷风里,他搂紧我,走在风吹来的方向。他满足的看着我吃他做的饭。我开始在深夜时,看着夜空想念一个男人的脸,寒冷的时候想念他温暖的手掌和怀抱;疲倦的时候想念他说的爱。想念并不属于我的想念。
      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我想这种感觉似乎就是幸福。又像是幻觉。我太喜欢这快乐了,所以有了害怕。快乐太单纯,容易破碎。为了走到尽头,不断给自己制造幻觉,以维持温暖。我想我是爱时的,虽然我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说爱。
      时说将来。工作,生活,婚姻。没有开始,我就已经厌倦。生活和阳光一样让人感觉局促。命运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自由。我只是偶尔会寂寞。不该让他的感情因为我而在时间的洪流中一点点残废。爱情不过是一种气味,不过如此而已。早就该对自己灰心,明白自己所能选择的。
      时无力的痛哭,他知道自己无法带走我。没有人能带走我。他总对我说,我要带你走,如果你要流浪,我在你身边照顾你。他也许经常在心里重复这样的话。而真正的坚定,不需要提醒。
     
      我的身体隐隐作痛。锋利的刀片快速划破每个手指,鲜红的血和瞬间疼痛带来快感。记得以前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暗红色,像颓废的玫瑰。我轻轻的把他们舔干净。手指沾上水,疼痛不断袭来,心里很舒服。我想,不是因为我和他分开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爱他的原因。我只是在失望,然后享受某种自虐的快感。有某种需求。注定破碎的幻觉。至今我仍然喜欢这样的方式和快感,破碎的美丽。
   




      19岁的最后一天,我独自去了华山。
      长空栈道是华山是危险的一个景点。从小我就喜欢刺激的事物,也许害怕,但不可阻挡。走在上面,朝万丈深渊看一眼,感觉是眩晕。我的长发抚过脸颊,心里有花儿般美丽的音在跳跃,我站在那儿像婴儿一样微笑。整个城市匍匐在我的脚下,所有人的悲喜夹杂着尘世的喧嚣一起冲上高高的苍穹,冲不破云端。
       “19岁的我站在时光即将断裂的悬崖边,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手很冷,但固执的不戴手套。我怕它总有一天会忘记时手掌的温度,记忆变得面目全非。
      头顶掠过一群飞鸟,1月的冬天不知是什么鸟。我纵身飞去,以为自己长了翅膀,它们要带我离开喧嚣的城市,去找寻自己的方向。我没有生出翅膀,也没有了方向。下坠,疼痛应该只是一瞬,就像刀片划破手指。那快感,那美丽。
   
      时是我念念不忘却终有一天会遗忘的爱情,我不想忘记。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我用七秒做了一生中最快乐的飞翔,我终于自由。然后开始了下一世的思念。






     “--------我揉揉眼睛,发现这个梦很冗长.我在梦里,沉睡了十九年.”





 79秒 (2005-04-30 12:07: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如果不做梦的话  很难自然醒来
 yoli (2005-04-30 12:30: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无论如何,反正总是要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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