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独眼酒保的留下的线索和母亲打来的电话
独眼酒保的信里只有一张复印的画稿,画的是一幢烧焦的房子,虽然难以识别,不过我认出了就是桔子酒吧。反复看了几遍,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独眼酒保想要传达什么给我,并且放火的就是独眼酒保本人。
从神秘电话开始我周围的空气就开始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流动起来了,电话里说周日是最后的日子,那么如果有事要发生的话,也就是在周日之前,周日就是一切事情的结果揭晓的日子。
既然无法挽回的开局已拉开帷幕,那么只有走到底,走到底才能得到观众的喝彩。松鼠踢起了足球,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我决定再去一次桔子酒吧。
出门前母亲打来了电话说是看到了早上的新闻和下午的关于桔子酒吧火灾的相关报道,报道最后出现了一张很像我的纵火嫌疑犯的画像,我说不是我放的火,不过也不可能向她解释是独眼酒保自己放的,不然势必又要一番口舌,而且即使费了很多口舌她也未必能明白,况且就目前的我对于事态也不甚了解,甚至说是一点也不了解也不为过。老太太算是放心了,说这下星期天可以安心地和朋友去打网球了,如此,我也打消了跟她说星期天要去开脑瘤的事了。实在费解的是像母亲这样的老太太是怎样举拍的,可是脑袋里出现的却是大威廉姆斯驰骋球场的模样。母亲解释说她们去打的是电子网球,还说我这样的宇宙超人是没法理解的,诚如所言,我这样的宇宙超人确实没法想象电子网球这档子事,可能老板说的我缺少点什么就是不知道电子网球这档子事吧,可是电子网球和宇宙超人有什么关系呢?母亲最后叮嘱道最近出门最好穿风衣戴墨镜,我说是不是还要带一顶礼帽,她已经挂了电话。
门外已下起了雨,丝丝寒意透过反光的玻璃穿透到房间里,入冬以来,我第一次穿上了毛衣,普普通通的sisley兔毛羊毛混纺毛衣,肩部有点开线,走在路上基本上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我比平常更细心的刮了胡子,用了一点须后水,这瓶须后水大约已经一年没用了,我始终觉得须后水有一股尿味,这和牌子无关。
在桔子酒吧门前赫然招贴了两张酷似我的画像,可能由于是电脑合成的原因,总觉得画像上的人一定是在重力非常大的木星上生活过一般,扭曲而不真实。警察已经全部撤去,只留下隔离带和短时间内聚集了很多人而留下的痕迹。我拿出独眼酒保给我的画稿复印件,对照着现场,完全吻合,但总有一丝不协调,我躲在桔子酒吧对面的屋檐借着带来的手电反复比较两者,确实——一模一样——,期间大约有五六个行人从我身边匆匆而过,也是,有谁会想到纵火嫌疑犯会在几小时后出现在火灾现场呢。我一边思索着独眼酒保怎么会有这般将好端端的酒吧烧成和他的手绘搞一模一样的本事,一边在抱怨既然是要提示我什么,干嘛不索性写成文字。
我提起手电筒,穿过不宽的马路,钻过隔离带,从曾经装有酒吧大门的窟窿进入桔子酒吧,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我用手电筒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狼籍,有些柱子已经坍塌,七倒八歪的躺在曾经放桌子的地方,而桌椅早已成碳,飘扬在空中,我找到经常喝酒的那一段吧台,那里却是出奇的完整,只是有被烤过的痕迹,漂亮的浅褐色成了彻底的黑色。黑色的吧台上有一排字母,呈深褐色,我敢保证以前从来没见过,包括昨天晚上坐在那里吃三分熟猪肉沾芥末酱时也未曾见过。
F-B-H-O-J-最后一个我仔细的看了一下,画的是一个睁开的眼睛,没有眼珠,空荡荡的注视着我,我想这也应该是独眼酒保留给我的线索吧,那么最后的眼睛就是他的署名。
远处响起警车的警铃声,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我赶快把这串字母抄在了笔记本上,从后门离开,随后警察冲了进来。
后门外是一条小马路,一辆老款的桑塔纳车朝我打亮了车灯,兔子女友从车窗探出了头,向我挥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