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半球最大城市有10天了,我发现自己是个可以耐得住孤独跟无聊的人。
没有熟悉的咯吱作响的铁板床,没有滑得让我无法充分起跳的花哨球场,没有导致经常性失眠的柔软情爱泡沫,更没有永远下个不停的绵绵细雨。我只想笑。
Auntie说这里的雨水惯常像今天这样,断断续续地淋着,时不时还出一会太阳。我也只好无奈地低头说声FUCK,睡觉。
这里没有出现我不想要的爱情,很庆幸的事。夜晚Opera House遥遥对面的棕树下面,我一个人在城市的海风里,背后不远的绿色长椅上是一个成功男士在苦苦追求喜欢粉色的大眼睛女孩。只剩一条下肢的矫健海鸟从容地在我脚边休憩。无法被美丽景色感动的人,这世上应该还有很多,我只是其中不知名的一个。
好奇心散去的日子终于开始,我拿着折叠整齐的心爱黑色雨伞在垂直下落的大颗雨滴里慢慢踱步,长得看不到尽头的Wilson Street一边是缀满各色香味花朵的古老Town House,另一边则喷满难以辨认是何种放荡字母组合的砖块涂鸦围墙。比什么港湾大桥歌剧院达令港海鲜更吸引我的,也就是这潮湿的笔直大街上鲜亮的浓妆艳抹和不羁的七彩线条了。这条街给我的下午,让我感觉寂寞的快乐,大病初愈般淋漓尽致。
偶然发现自己还是个孩子。初来乍到的雀跃很快就可以因为别人的漠然而被速冻得彻彻底底。所以还是应该继续自己的沉默,不要轻言改变。即使经历纬度的不同,体会冷暖的频繁更替。
不想家,却想念朋友们。
回忆给Teammates喂球的瞬间,圆桌聊天的笑声,KTV里的俏皮,惯性日记的纷繁,还有给我不间断的E-mail问候。一直深爱着大家,即使怀有联系不畅的烦恼。
每天生活都会给我完全不同的功课去温习,却永远没有参考答案。
学着认没有标记的路,乘市内火车,找高利息的银行存钱,打所有服务电话,开右方向的车,与不同种族的人类交流,使用八层以上的图书馆。还有,就是如何接受一个人对你无偿的热情与照顾。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但我仍在试图。
来之前买了个形状奇特的瓶子,放进这里的土。当初准备装点爬虫独自消遣,现在我把它空置,虚弱的时候决定用来饲养颓废。
So help me girl, you've gone too far
It's way too late, to save my heart
The way it feels, each time we touch
I know I've never been so loved
And I can't help myself
So help me girl
—————— Gary Barlow
当我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完的时候,悉尼的太阳已经快要重新升起来了。
从某些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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