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饭堂大概进行了试点改革,烧过火了的马玲薯就像染色失败橡皮泥,往后是被人硬扯断的塑料绳样的青菜,两者下面的饭和白色塑料泡沫如出一辙,而传说中--即菜牌上有--的鸡肉则采取隐身的恣态。
"还好,饭盒还是老样子。"我自言自语道。
广州动物园的狮子们今天吃了午餐没有?
不知道。
于是我放弃午餐,乘车到东风西路金融大厦下的M,找到那个熟悉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可乐。
没有午餐的感觉不好也不坏,我得到这种感觉,407糸列便得以写下去。
记得森林中有人问过我。
"为什么写文章?"
"答应过别人的。"
"谁?"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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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靠什么写呢?"
"书,还有契机。"
"书还好办,契机又怎样,写这些东需要契机的吗?"
"需要契机的。"
"怎样的契机?"
"到时就知道了。"
"到时?"
现在不就到这个时候了嘛--我得到了这个感觉--这就是契机。
如此说来,我该感谢这顿糟糕午餐才是。糟糕的东西也该有得到感谢的权利。说白了,糟糕的其实是我,而不是那东西。
好了,到此为止吧。也够绕舌的了。
正文:
407的诞生。
不用猜测,407并非比喻。
407是指四楼的笫七间房。它的前面一般有406,后面有408,或者什么也没有。
我拖着行李,抱着棉被,在四楼阴暗的走廊穿行。
"两个房间有空床位"那位带我入住的专科班同学说道。后来我们叫他"阿虫",当时我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出。
407和406两个房间如被认为"或许有用之物"而团缩在走廊尽头。407在右边,406在左边,都有两个空床位,都是上铺。
我面临选择。
自问并无分析天赋与能力。只记得以往经历的选择仅分为两类:一是全然无所谓的--这个周六是去太平洋还是去海印(两处均为小小的广州城中大大的电脑城);一是需要考虑结果的--机器升级先买显示器还是硬盘?
自然而然,我把入住407室还是406室作为前一类的选择。没什么东西使我有所向往,没什么东西使我有所顾虑。我在两秒内作出决定--入往左边的407室。
时过六年多之后,我清楚知道,那次我选择的是自已的人生。
提到选择人生,不免让大家觉得沉重,不免使大家想起从小时侯就选好长大后的职业,什么科学家、医生、教师、警察等等作为奋斗目标;在学校刻苦发奋学习,读大学时能考上自已选择的专业,能从事自己选择的行业,最终事业有成;能和自己选择的伴侣共渡此生,等等。这是上面我提到的笫二类选择--需要考虑结果。可预测,便有好坏之分,并且要选择的是绝无重来可能的自己的人生,绝大部分家伙(当然包括我)都会小心翼翼,精心计算,反复思考,尽情想象。问题是人生这玩艺儿所涉过多,什么个人能力家庭情况人际关系社会背景遗传因子...,即使用每秒能运算4万亿次的巨型计算机也不能为我们精确计算,我们只得凭藉自身可怜巴巴的想象力权衡得失。
因此我们觉得沉重。
有没有轻轻松松地选择自己人生的?并非深思熟虑后而胸有成竹,并非别无选择后顾作镇定,而是在无法思考与想像差别的选择中选择自己的人生?
有的,正如我选择入住407室。
如果我不入住407,不会有﹍﹍算了吧,难道还没说够吗?那么我会怎样?
天知道。
(鼠搭话道:天哪能知道)
不错,天也不可能知道。
不少人以为,这个所谓世界的东西复杂的要命,纯粹的、简单的东西很难在其间占一席之地,跟人沾边的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我们所有的人背负着所有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上。
康德告诉我们:纯粹的就是被秉弃了经验的。
这么着,我认为自己作出的是:纯粹的选择。
我选择,407因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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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之二）：http://goosky.com/norwood/bbs/dispbbs.asp?BoardID=2&ID=2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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