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吧二楼的那个小角落里坐下，照例要了一杯啤酒。在啤酒上来之前，我一边数着盘子里的虾条，一边端详着今天出场的乐队。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乐队，但没有某些人换情人那样的频繁。而且总是那几个乐队，不过每次来时都会带来新的曲子今天的出番是我比较喜欢的那个吉他手，从左手小臂上隆起的肌肉就几乎可以知道他的水平。
一段前奏过后，音乐真正的响起。我呷了一口不算太凉的啤酒心境开始放松下来。这个酒吧不大，也没有太过于吵杂的环境，比起寻常的迪吧来说该是安静了。这里的饮者也大都彬彬有礼，时不时的举杯向台上的歌手致敬，而歌手也回报以微笑。今天的气氛不知为何较之平常有些沉闷，歌手唱的也都是些悲伤的慢歌。在一首Clapton的《Tears in Heaven》后我觉得有个人在我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眼睛还没有从舞台上的灯光下适应，用了几秒的时间我才看清了这个坐在我身边的人，一个女子。从还略现稚嫩的脸看来应该还不超过20岁，她双手抱着啤酒杯显然喝了不少。我没有说话，虽然这样突然出现在陌生人的桌边很不礼貌，不过要知道在酒吧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不是个引人注意的人，尤其我又坐在这样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所以我对这个女孩的出现不得不说抱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好奇心的东西。她发现了我对她的注意，于是抬起头，以一个笑容作为回答，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苦笑来的实际些。我看见她的眼里似乎隐隐有泪水。借酒消愁吗？借酒消愁的女人在酒吧里多的是了，不过和今天这个显然多少有点不同。可能是她的白色的，已经褪到双臂的大衣和酒吧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的关系。还是她开了口。
“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
“人人都不要我了，爸爸妈妈不要，他也不要，我被遗弃了”
“…………………………………………………………”
“说话，我是不是真的令人讨厌”
说实话，她看上去并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只是现在的样子有点颓废罢了。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不会的，我做梦都在想着你…………”
“你真的认错人了”为了避开旁边的桌子投来的差异的目光，我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温柔的和我说话”
“…………………………………………………………”
短暂的沉默 窒息的沉默
“对不起，这样贸贸然的坐下来”显然沉默让她恢复几分清醒
“没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继续坐下来好了，不介意和一个女孩子同桌的”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说道
“谢谢，只是有点感伤，离开一个人的短暂的感伤”
“我理解，毕竟也有过…………”
“一个人，孤单，可以陪我一会吗？求你了”
“…………………………好吧”我是个不太会说“不”的人，尤其对这女孩子时钟已经过了12点，可是我还有十天的带薪休假。如果明天迟到的话还可以用这个和白痴老板讨价还价。
“这里好闷，陪我出去走走吧？”她整了整大衣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
步出酒吧，街上的人流已经明显的稀少了。她在我旁边安静的走着。时不时的抽一下鼻子，显然还没有从分手的悲哀中解脱出来。酒后的寒意使得她瘦弱的肩膀惹人怜爱的微微颤抖，毕竟已经是1月的天气了。在我考虑是否该把身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时，她把伸进了我的衣袋里。恰巧，只是恰巧，我的手也在那里于是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冰一样的冷，如同她给我的第一个微笑。她抗拒了一下，随即安稳下来。
“冷吗？”我问道
“有一点”
“把衣服给你吧.”说完我有点后悔
她没有回答，代之以回答的是侧过的身体。于是我脱下衣服默默的给她披上。她顺势靠在我的肩膀。
“如果他有一次这样为我披上衣服我也心满意足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许的不快。不管怎样，现在身着单衣暴露在1月凛冽寒风中的那个人是我。
“以为会一直爱我来着，以为可以有依靠来着，爸爸妈妈离开我后，只有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拍拍她的背。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我的胳膊痛哭起来，透过衣服我可以感觉到微温的泪水，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从她身上感到的可以称之为温暖的东西。哭泣中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父母和男友的好，又咬牙切齿的骂着男友的无情。良久，才止住了哭声。“再买点啤酒，然后送我回家 好吗？”她说到。
女孩的家里到处都是玩具。在楼下告辞时又被她拉上来的。意外的是房间里没有那个男人的照片，看来分手不是今天的事，而所有的痕迹都被女孩子抹去了。她坐在粉红的床单上继续喝着酒，眼神中有不可救药的绝望。我就坐在她的旁边，手里也拿着啤酒，眼里却只有迷茫。酒喝的很快，随之而来的就是脸上的红晕，我意识到这样下去有点危险。在陌生的房间里对着一个陌生的而且不停喝酒的女孩，就目前来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危险,而且我喝的也不比她少……………………。
“吻我！”这是在她不停的和我碰杯，喝了五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
在我明白之前，她的唇已经袭了上来。嘴唇是温暖的，啤酒的味道没有掩盖住口红的淡淡薄荷味。舌头是柔软的，显然执著但并不熟练的移动着。我有点迷失了，不知道是因为吻本身还是她眼角还挂着的泪水。她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越来越快的解，快到内衣时已经是疯狂了。
“够了，够了”我抓住她的两只手妄图停止她的行动
“你不想要我吗？我还是处女啊”她的眼里一瞬间是轻佻的微笑，她一边说一边将我向床上按去，维尼小熊在我的身下发出绝望的叹息。
“你喜欢这样是不是！好！！我帮你！！！ ”我近乎粗暴的推开她，然后把她外衣一件一件的撕扯下来，直到她瘫在我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泣为止。真正的歇斯底里的哭泣，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象她这样的颓废与绝望。我无能为力，除了一张又一张的递纸巾给她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抱着她，她的胸部安安静静的贴着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心。那是颗遭受遗弃的心，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被遗弃，现在的我这样抱着她希望能够给她的心一点安全或是近乎于安全的感觉也是好的。
“为什么不和我做爱？”她把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问道
“因为同人事不省的女孩睡觉的家伙分文不值…………”
“谁说的？”
“村上春树。”
“嗯”她满意的应着然后在我的肩上沉沉睡去。
“这是我的电话，会打来？”第二天早上在女孩家的楼下她给了我一张便笺纸。
“也许吧”
“那我等着，好了还要上课，再见。”
“再见………………”
看着她身影的走远，我把手里的便笺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箱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醒了吗？出来吃一起吃早饭吧。”
“今天这么好？”
“特别的想见你。”
“你怎么了，语气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昨晚看了一部无厘头的悲剧”
“好吧，我化完妆就下来，能等二十分钟？”
“只要能见到你，一辈子我都能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