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这样比较:男人之于罐和女人之于瓶。
听说过女人的名字叫瓶的,比如《金瓶梅》,没听说过男人叫罐子的。可是男人的确是只罐儿,一辈子躲避不了当罐子的命运。
形象上,女人的精巧玲珑蜂腰细乳正象一只玲珑剔透插满鲜花的瓶儿;而男人只配做只膀大腰圆壮实饱满的罐子。功能上,女人美观丰饶如千姿百态的花瓶,让人赏心悦目;男人经济实惠做个粗阔的罐子正合适。这倒不是说女人就不如男人能承载,相反,观音大士手中的精巧玉净瓶能够源源不断永不衰竭地流淌出甘甜的泉水,正寓示了女性的妊娠与生产;这也不是说只有罐子才实用,没见过拿它装法兰西香水的;更不只是说男性才粗犷豪迈,男人喝酒,女人也可以,只是不张扬——酒保将一只白酒罐子放在武松面前,却将一瓶红酒摆在妖娆美艳女郎的身边。
也许艺术家的眼光和思维更为准确和接近真理。我想到了法国画家安格尔的名作《泉》。美丽安详的少女抱着显得沉重巨硕的罐子(或瓶子?)源源的泉水倾泻而出。人们都把目光聚焦于无与伦比的女人体之美,我却一丝不苟地瞧那棕褐色的罐子。罐子的粗砺是为了和娇嫩的女性人体作对比,还是为了突出作为主体的人。而让我琢磨不透的是,中国古典小说《西游记》里,为什么偏偏让丑陋无比的金角大王使用着小巧玲珑的宝贝——羊脂瓶?难道也是为了对比。
前两年,时尚的女孩子都在粉颈上轻悬一装满各色砂粒的小瓶子。我真想说服装饰品开发商,下次研发推广一种给男人佩带的罐子,别在腰间,要么是酒壶,要么是手雷。多酷。
瓶子是被人们所珍惜的,罐子往往承当了牺牲者的角色。最有名的殉道夫就是那个叫做储蓄罐的可怜家伙,给人家攒了一辈子钱最后还是要被人敲个粉碎,尸骨无存。有个被女友甩了的哥们跟我诉苦,为了和她结婚,给她幸福,勤奋工作万死不辞,临了的一个情人节连夜带上999朵玫瑰跑到楼下,说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就差孩子了……次日凌晨这倒霉的兄弟空着罐子回家,女朋友收下票子,把孩子抵押给银行,那是张空白支票,兑现无期。我对他说,你认命吧,因为你就是只破罐子。黄宏在春节晚会的小品里说:丈夫是啥?就是付帐。
好女人是有的,而且不少。有的是漂亮的花瓶,让你醒目;有的是精致的香精瓶,让你神怡;有的是不好看的吊瓶,给你输液,医治你的病痛;有的是保温瓶,在寒夜给你温暖,滋润你的心田……
好男人是有的,也算很多。有的是易拉罐,给你解渴,不管事后是踩是扔;有的是针灸罐,闷声不语地驱散你的寒冷和酸楚;有的是燃气罐,维持你的温饱,气都闷在心里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爆发,当然如果……的话……
找个好瓶子和找个好罐子一样,想来,多么的不容易。新版《射雕》中,洪七腰间挎一大个的酒葫芦,他不用瓶也不用罐,真是明白人。那玩意都易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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