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白天。见到阳光,会感到异常痛苦和疲惫。
自嘲是吸血鬼体质。
那温和的夕阳仿佛不错。暮色里,悠然的观摩天空各种细微的表情,附带各种脸色。在高处,或是在海边。
教室在四楼上,相对来说比较高了。黄昏的时候,我总会兴味盎然的把头偏向南方--面海的窗子,去欣赏自然如画般的景致。于是那天成的和人工的景,无一不在天空的脸色中或喜或悲,如同逃脱不了的命运。高层建筑的孔雀蓝色玻璃讽刺似的打扮成一张妖艳殷红的脸,她的舞台,在夜晚来临之前不会崩塌。窗外的一切,是在黄昏里做梦的小动物,这黄昏,便是它们甜美的梦幻。
夏是我喜欢的季节之一。
蜕去冬的武装,春的戏装,在夏的赤裸中面对真实的自我。这是个适合自我放逐的季节,仿佛在夏季中,海也趋向无限完美似的,异常讨人喜欢。海上的长廊,延伸到海沉睡的心里,我轻轻走近她,惟恐颤碎了她脆弱的心灵。走到尽头,太阳已经落山。其实说落山是不确切的,这个城市里,哪还有山呢?山藏在岛上,在地平线对面。这时,天是紫的,你相信吗?当我第一次看到这景致,仿佛看到宝藏的孩子,不仅是惊奇。后来,在四楼也看过这样的天色,只是那颜色再也没有当时那么纯正了,为此我变得焦躁不安,在城市里,就连颜色都会变质么?
不管夏季冬季,黄昏坠落的刹那,天色都是冷的。那种颜色是泛青的苍白,指引着黑夜到来,莫非黑夜是盲的么?或许是罢,不然她怎么会容忍她眼下的鄙劣与不洁呢?夜的消极、夜的刺激,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无所谓,只要夜令我舒服就好。从小窗向外窥探,昏惑的万家灯火取代了清灵的万点星光,更不用谈月了。美好的景色,在家里,是看不见的。户外的夜,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每天,我在夜到来的时候步入家门,然后把夜拒之门外。窗台边,我仍然苦苦寻觅窗外的夜和夜空中的生灵。不是我不愿接纳夜,而是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和夜一起堕落……
可夜依旧是美艳的。
夜色阑珊后,白天又醒了。于是我又换上微笑的面具,藏起吸血鬼的獠牙。其实我心里也在偷偷笑的,仍然是自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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