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是这样结束的。
我是一个不会哭的女孩子,然而当我走进屋子发现他消失时,我学会了哭泣!泪雨如洪水般冲破沟壑,蜂拥而出。我摊倒在地上,全乱了,脑子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全是他的影子,影子……
撕心裂肺的震痛后,我疯狂的开始寻找他留下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上午的阳光射进来,我疲倦的躺在床上。今天就要离开了,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却说不出。 我留了样东西给你, 想我了 ,会用得着。
K . U
03.2.18.
泪水侵湿了他的字迹,模糊迷漓的泪光在我的睡房中找寻那件属于我的东西。房间很小,一切物件尽收眼底,我大肆掳的搜索。终于在枕头下面发现了那盒叫做 中南海 的香烟,里面还剩四根香烟,那是他的精神支柱,那是前一天,他攘着让我买给他的。拿着这烟盒,更加确定他已经离开了的事实,刚刚进门前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幻想、幻想……
二
一早出门上班前,已感觉他要离开了,我们早已心照不宣,也是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整个上午,神志恍惚、屁股像长了钉子,中午终于按奈不住,决定赶回家(这是我上班以来第一次中午回家)。第一次感到回家的路是这么崎岖、漫长。
嗒嗒嗒~~~
跑上楼,急匆匆的脚步。开门时,手机突然响了,脑子中,灵然构出一短小精典的连环画,画面中描述的是这样的情节:
“他松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紧张地从床上弹起,拔通我的手提电话。同时,将身体藏在我那个足够大的桌子下面。”
所以我没有去理会那电话,心里还兴奋的窃笑。终于我打开第一道门,转了一下第二道门的门栓,是在里面反锁的。我心想,还蛮狡猾聪明的,万一我家有人回来,(当然这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可以为自己争取点时间吗?我急于见到他躲藏的样子,破门而入,喊着他的名字:
远,你在那里?我回来啦!
没顾得上脱掉鞋子,走到我的房门前。透过玻璃窗,看到床是空的,被子凌乱的散着,桌子下面也是空空的,只有他平时放鞋的那张报纸依然安宁的躺着。我还没有从幻想中走出来,就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客厅的角落、厕所、厨房……没有、没有、没有,我被突然垄来的寂静唤醒,回到了伤心的现实场景。
手中拿着他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抱着被子,我渲泻着内心复杂、莫名的情素。被子上仍留着他的气味,被窝还是温的,他也许刚刚离开,空气中还有淡淡香草味道,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内心开始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三
我的朋友们读到这里,感到有些奇怪与不惑了吧!让我解释一下。
10天前,在夜晚的体育场,巧遇了一个同类人,故事就是由此开始的。他没有家,或者是有家不能回,很奇怪的背景,很奇怪的性格,令人无法琢磨、神秘、充满未知、令我好奇去探测……
这么晚,这个神秘的地方几乎是不会有人来的,也是很少人知道的。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空旷,空荡荡的看台,寂静的夜空,远离了城市的喧闹,这样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我相信他也是喜欢这一切的,他也应该是与我同样的烦燥、郁闷,他的某些思想与我也是应该相通的吧!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走,最终相遇,相互默默地注视。他凹陷的眼窝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更显个性,目光深邃,游离。我被那眼波深深地吸引。我转身靠在护墙上,他也随即站定,我们就并排默默的站着,彼此没有恐慌,没有因为这漆黑与寂静而“陌生”。
吹着夜晚凉爽的风,清理尘封的思绪,一股清泉注入头盖,直贯全身。此时此景几人尝,此时此景几人懂。过了很久,我伸手指向远方城市中的霓虹灯路牌广告。
“看!那像不像一只小猫儿的脸呀!”
“呵!呵!”我居然能听到他笑。
“呵!”我莫名的高兴。
于是,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从小到大的精典故事,他多少也说了一些,相比之下很少的一些。所以我不了解他,他似乎应该已很了解我了,因为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在讲。我不是一个把自己的故事随便讲给谁听的人。我喜欢讲给能听得懂的人,能有回馈价值的人。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相信他,因为他能理解我。我们有着同样的“新新人类”的情素。我感到上帝没有慢怠我,屏空掉下来个“小精灵”, 是他,在我的身体里重新注入了创造生活的欲望与灵感。我压抑多年的思绪畅快了许多,但他似乎有永远结不开的思绪。
“你应该是个快乐的女孩子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烦燥!”他突然问道。
“最亲、最爱的人的不理解、无法沟通,我伤心,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我老爸……”
泪水早已在眼圈里打着转转,我是一个不容易被人看穿的人,然而在他眼里,我似乎是透明的了,他懂我,他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于是轻轻的抱着我,此时,我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依靠,很舒服的将头轻轻的靠上他宽厚的肩膀。他开始抚摸我的长发,吻我耳坠,脸颊……
真希望我能留给彼此一些值得珍藏回忆的,于是,我拉起他的手。
“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里1点多,我蹑手蹑脚的牵着他来到了我的家,此时,老爸老妈都已经睡下了。我引他进了那个属于我的小房间。我们给彼此平静及安慰、创造着幸福与激情。他说过:我已是他的一部分,虽然神秘的仍然神秘,不惑的依然不解,然而那都不重要了。为了不露出马角,一早5点乘老爸老妈没起床前,我俩已逃之夭夭,享受着清晨自由释放的空气。
本以为这一种经历,有过这么一次就够心惊肉跳、终身难忘的。我们都太过疯狂了。我生长在一个传统、守旧的家庭里。父母不理解我的思想,也几乎不支持我所有的决定,我们之间有很深的代沟,在这样的重压下,我被压得很烦燥、很累。又是一个渴望充实的生活。却不了解如何利用这个社会去添满空虚的时间的透明人。还是一个特别任性、自我的女孩子。即使这样,老爸老妈也不会相信我能做出这般疯狂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一定认为我还是一个纯真、无知的小姑娘吧!可悲的中国传统的礼教,可怜的硬式化家长。
四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按捺不住自我的思绪,相见,一起休闲,从傍晚到午夜,从午夜到黄昏,尽似乎疯狂的快乐!他是我22年来等到的第一人。偶尔带他回家过夜,每次都是秘密潜入IGI(I’m going in)。有时候想想,我感到很委屈,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白天做些什么,我白天想跟他待会时,他总是有事,不是无家无业的流浪吗?怎么会?????他总是晚上才找上我。
日子就这样在虚幻中渡过。我品尝着幻想中美丽的泡沫,梦境中充实而快乐的感觉。然而,梦总是会醒的。所以,我醒来了,醒时,我的身体里留着他膨胀的感觉,留着可以依靠的感觉,留着自己找回的生活的灵感,活着!活着!回忆这十天飘飘忽忽的日子和5个虚幻的夜晚!应该是这样结束的吗?是这样吗?然而是这样!故事就是这样结束的,梦醒了,心醉了,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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