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泰坦尼克 (转)
“不要动。”他说。
船舱轻微地上下晃荡着,头顶的吊灯摇摆不定,我侧卧在躺椅上不敢挪动自己的身体,赤裸的皮肤摩擦着垫子上的丝绸,松散卷曲的棕褐色头发从两边垂下来磨蹭着我的脖子微微地痒,胳膊被压得有点酸麻了,可是还是不敢挪动身体,脖子里挂着的是海洋之星,荡在锁骨的中间,和着皮肤慢慢变得温暖,我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心脏猛烈地收缩着才有足够的血液让我能够躺在这里看着他,这样地爱上他。
船舱晃荡着,头晕,眼前的一切都是惶惑的。
惶惑中海风就这样吹过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通通地向后面倒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我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了,奢华的禁闭的令人厌恶的生活,像一口唾沫一样吐进海水里面,遗忘和停滞在这里,而我还是劈风斩浪毫不费力地前进着,惶惑中我又站在船头,巨大的船舱里奢靡的音乐声被隐藏在了后面,前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我的头发通通向后面倒去,闭上眼睛,什么又都有了,杰克就在我的身后,我们张开手臂,张开手臂。
我的柔丝柔丝柔丝。
我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手里的碳条,或者其实我是被它控制着,它是有生命的了,她的棕褐色的头发卷曲着地从两边垂下来摩擦着她的脖子,她的眼神惶惑着专著着,额头饱满明亮,脖子扭成好看的角度,那颗海洋之星紧贴着她的皮肤,皮肤透明看得出血液的流动,碳条自己往下伸展着,它控制了我的灵魂,她年轻的身体像牛奶一样地流淌,流淌过我的爱情,心脏猛烈地收缩着才有足够的血液让我能够坐在这里看着她,这样爱上她。
船舱晃荡着,我被这里迷离的气息弄得惶惑,精致的绣花垫子,全部用水晶玻璃做成的顶灯,雕花的家具,而我又是属于哪里,在多少分钟前我还只是在船头看到她,看到她用手抬起帽子昂起脖子。
惶惑中海风吹过我的头发,头发全部地向后面倒去充满了力量,我不知道力量来自于哪里,只知道我站在船头,所有的一切都隐遁到了后面,所有的一切都隐没了,而我在向前,劈风斩浪毫不费力地前进着,我们张开手臂,张开手臂。
我只想身体能够变成雕塑摆在他面前。
或许下船我们就分开就好像上船前一样,我去嫁个那个有钱有地位但是不爱我的男人,而杰克继续画画和流离失所着。此刻我只想能够深深地呼吸一下,可是我不敢挪动,不敢打扰他的专注,他的眼睛是专注的,在我的身体上游动就好像水缓慢地在身体上面流淌一样,以后要我怎么样,要我靠着这幅画去回忆他吗?
船舱晃荡着,晕眩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就好像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我要跳下海的时候对我说,你跳,我也跳。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拉着我的手在船舱的甲板上发疯般地笑和奔跑,我只想笑和奔跑,右手提着我的裙子,左手牵着爱人的手,就是这样不停止,没有停止地笑和奔跑,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穿梭,看到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怀疑,而我们的脸上只有甜蜜,这是我要的爱情。
我拥有了,在惶惑中,甚至让我不确定他的真实。
画好了,在画里她才变成了某种固定的东西,她才不会像涌过去的海水那样只剩下白颜色的泡沫,我看着自己画下的线条,在惶惑中那些线条柔软得像她的身体一样却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她看到这些线条会想起什么,想起这里的咸湿的海风,想起我们在甲板上疯狂地奔跑和欢笑还是什么。
生命在回忆里面终究会变成碎裂的东西,我还想怎么样呢?
海洋之星被我用浓重的黑色勾勒出明晰的轮廓,就好像不会消逝一样,只有它是不会消逝的,哪怕沉没在海底,哪怕上面长满了珊瑚纠缠住了海草,它还是不会消逝,几百年的时间就沉没在了它暗淡的光芒里。
船舱上下轻微地摇晃着,它并没有影响我握着的碳条。
我看着柔丝,画里面笑容凝固着的柔丝,船继续往前行驶着毫不费力,只有在船上我们才毫不费力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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