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和上帝打赌,魔鬼说,如果你输了,就必须听我的。上帝说,如果你打赌,就已经输了。
“满嘴大道理的家伙都是傻瓜。”这是螳螂的一句口头禅。虽然到现在都难以弄清他这句话的确切含义是什么,但通常情况下只有点头同意,否则所有穿深色西服套装,笑容可掬的人都会成为螳螂下一步嘲笑的对象。
不仅如此,从昨晚播出的新闻,到收费公厕管理员的鼻子,大概没有什么不可以成为螳螂嘲笑的目标。
“难道就没有什么还算不错的东西吗?”有一次我问道。
“童话,”他说,“王尔德和安徒生的童话。”
每次梦里见到火车都是黑夜,车厢里两个乘客总是互不理睬地分享着无可奈何的空气,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有孤独的感觉从睡梦里面弥漫出来笼罩着我,同时也笼罩着这世界。
寂寞里面如果睁大眼睛,能看到回忆中的萤火虫,带着冰冷脆弱的气息,漂浮在或进或远的过去里。
一直都以为大马哈鱼是最好吃的鱼类,但我从未吃过一次,连见也没有见过。但只要一个人喝啤酒的时候想起大马哈鱼,就能在带轻微刺痛和20%左右的苦味里面感觉到阳光的味道。就象一位棕色大胡子的长者,用厚厚的手掌拍一下你的肩头,说:“没关系小伙子,一切都不重要。”
螳螂说:“如果你在加思.布鲁克斯的音乐里面掺入76800毫升以上的啤酒,6个小时以后就能体会到一种感觉叫爆炸。”他说的时候往杯里加两个冰块,两个,然后用刚吞下过量汉堡的懒惰眼睛盯着冰块在杯中晃来晃去,发出轻微的喀它声。
什么地方错了?
或许我错了,或许是这世界错了,或许两者都错了。又或许我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错了。有所谓的答案吗?
很久很久以前,印地安人从北部迁移到德克萨斯的峡谷来,那里水草丰美,有数不清的野鹿和金矿。冬天的第一场雪非常厚,比蓝色天空中厚墩墩的云彩还要厚。静谧的夜,只有帐篷里松油灯发出劈啪响声。
但是还有另一种声音,是踩雪走路的喀吱声,被一个深夜里对着孤灯发呆的印地安男孩听到。
夜冷极了,于是男孩披上厚厚的兽皮袍子走出帐外,在黑暗里,他看到一双琥珀色的亮眼睛,然后又看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熊,小山一样的灰熊。血不断地从灰熊的前爪渗出来,落在雪地里变成冰,而且随着脚印延伸到很远很远的森林里。
很多年以后,已经变成男人的印地安男孩坐在27层大厦的沙发里,被电视的噪音不断地踢着脑袋,喝一杯淡而无味的水,抚摩着一小块发潮变硬的熊皮。
熊皮里有一个琥珀色的故事,故事的内容是:印地安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跳舞,唱歌,分享烤鹿肉和蜂蜜,和一只快乐的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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