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10[原创]
 bobcat (2002-04-10 2:36: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02.04.10 天阴,微雨
  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吃饭,因为那给我种太孤独的感觉。我害怕寂寞,害怕得要死。
  拨通杏的电话,约她吃晚饭。她说她重感冒了,觉得很不舒服。我居然还担心她。
不过我很明白这种关心是属于什么的。只是认识的朋友之间的罢了。我问需要送药吗?
她不置可否。我说我只是想找人吃饭而已。要是过去再给她打电话。还没到下午四点,
整个天空已经灰暗起来。如同我的心情一样。
  去银行取了钱。买了张充值卡和感冒药。拨通她的电话。说我决定过去。在车上,
沉闷的空气让我昏昏欲睡。确切地说我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透过灰蒙的车窗看出去,整
个城市似乎是灰色的。局促的感觉很强烈。到站后打开的车门处有股刺骨的寒意。让我
霎时清醒。让我想起我在车上。一个充满陌生人的车厢中。与从未见过的人并排坐着。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记得要转车,在一个陌生的站台下了车,这时雨已经开始下
大了。我撑着伞在灰蒙蒙的城市里按记忆中的方向走着从来没走过的陌生小路。转了几
个弯。走到了转车的站台。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让我更感觉着这个城市的冰冷。我和她都是外地人。一个在这
里求学,一个在这里工作。偶然的机会相识了,发生了一些说不清的往事。现在我们只
是两个曾经很熟悉的人。现在……很陌生。
  十多分钟后,我走上了一辆相当陈旧的公交车。很脏,大概有几个月没洗过了吧。
这车假如洗多几次,也许座椅上的漆皮和车上的木板都会开始加速朽坏吧。
  我不想坐在脏兮兮的位子上,默默地站着。等待着我要下车的站点。人生不就是一
个不断变换目标的过程吗?不同的是过程,而出发点和终点都相同。就是出生和死亡…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到了,下来吧”“好,等等,我先上一下厕所。”我开始
百无聊赖的等待。见到了她,一如以往般憔悴得毫无生气。穿着毫无搭配或性别可言的
衣服。
  “去哪里吃?”“到沿江路的一家餐馆吧。我想吃那里的甜粥。”过了马路,在一
个小路口拦了台text,对司机说了目的地,开始无聊的互相取笑。可惜我笑不出。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真的笑不出。
  她一如以往般把一些经历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我只是陪笑着。她的这些经历对
17岁时我来说,才会是些能引起兴趣的事。可惜那已经是六年前的我。
  到了她所说的餐馆,我还以为是家西餐馆,结果却是家中餐馆。里面的灯光是淡黄
色的。坐着些上了年纪和即将上年纪的客人。和我们比较,他们缺少的只是青春吧。我
们两个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点菜时,我发觉菜谱上的菜式在这种餐馆来说确实是少了些
,也许厨师只有两位吧。实在找不到自己喜欢的菜式,我只好点了样没吃过但似乎可以
下咽的菜式。这算不算勉为其难的一种?
  宽粉牛腩煲,她只吃其中的宽粉,很厚很大的粉条,炖得相当火候的牛腩。微辣的
汤汁。我发觉我不讨厌这道菜。只是宽粉很滑,让我难以掌握,结果弄得满桌是汤汁。
我不喜欢这样。决定以后不吃这道菜了。这是我的虚荣一面。
  阴米甜汤,原来不是甜粥。略炸过的米饭,一个鸡蛋,加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佐料的
甜汤。味道不错,只是感觉作为甜品,太腻。糖可能放多了些。
  我乱点的那道菜完全不值一提,我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金钱。我尽量沉默地吃着,这
是我的饮食习惯。她尽量不冷场。近乎努力地说着各种话题。我们真的变得太陌生了。
  我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难相处的人,起码我不愿意说话,这是个坏习惯。不知
道何时养成的。现在越发明显,连我自己都开始忍受不了自己的这个习惯。可惜我不懂
如何根治,只好让它继续存在着。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吃完,付账,散步,我和她无聊地走着回去的路。路上的景色让我无法想像这个城
市也有这么漂亮的夜景。路旁不少格调不错的咖啡店和酒吧。
  路过一家野外工具专门店时,我们进去了。店员是个稍具姿色的女孩,也许和我一
样年龄吧。见到我们进去,稍微直了一下腰肢,但看出我们并不是愿意马上购买的顾客
,所以又继续保持着原有的沉默。用眼睛注视着我们,而我们则注视着店内的工具。
  说实话,店内的商品不多,只能勉强满足一个需要用到这些的人。要求稍微严格一
些的话,我想是不会到这里选购的。种类太少,质量也值得探讨。当然价钱并没有到达
骇人的地步,却也价码不低。店外的广告是店主本人的一些野外生存照片。看得出来他
是个喜欢这种生活的人,可惜店内的一切说明他未必是个成功的商人。
  她似乎打算参加野外生存的比赛。她是个希望被人注目的人,她不愿意平淡地活着
,而我却觉得平淡地活着才能活得轻松和舒服。各有各向往。
  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慢慢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进去买了些她想吃的食物。然
后继续走着回去的路。
  交谈中她说的话有两句我印象比较深刻。
  “我已经很老了,虽然我只有19岁。”
  “我想我活到30岁就够了。”
  是的,人的生存时间很短,即使是活到了一百岁还是不够的。30岁其实也不短了
。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拼了各种方式的命也没能熬到30岁。
  我破例地没有反驳她。因为她能熬到30岁,自然会有30岁还没做到的事情让她
舍不得去死。对19岁的她反驳是多余且愚蠢的事。幸好,我还不至于如此愚蠢,虽然
我以前确实如此愚蠢。
  今天,我23岁零11天。
  在她家附近的书店里,我拿着两个装着食物的槊料袋,半湿的雨伞,用右手费力地
翻看着村上春树的一本作品《国境之南、太阳之西》。我第一次发觉翻阅是件很困难的
事。我的眼睛看了看在一旁悠闲地翻看着《河南人惹谁了》的她。我……毫无感觉。
  我想把这本书买下,把书合上,翻看一下封面。发现很脏了。我问守在一旁的服务
员:“能帮我找本新的吗?”她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这是最后一本了。”
  “哦,那就算了。”我用近乎自言自语地的声调说完这话,对杏说:“走吧。”
  到了她的房间,很小,很乱,却给我种很舒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凌乱美感
吧。会不会太高估了呢?  
  她递给我一本国家地理杂志。这才发觉原来中国也有这类杂志。她说她每期都看。
这期主要内容是澳门的历史和海南的坡鹿。
  书中把澳门说是所谓的弹丸之地。但是对人来说,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棺材,
一个骨灰罐已经足够了。相比之下,澳门……并不小。澳门特有的文化似乎比辽阔的大
陆更有包容力。存在的宗教信仰之多,让我惊讶。
  而海南的坡鹿则让我看到了人与动物的共存是多么的不易。屠杀真的太容易了……
  在回家的车上,我看着窗外的城市,依旧灰蒙蒙,身边坐的人仍然陌生。沉默地一
起乘车回家的人们对窗外景色的兴趣更大于身边坐着的同类。也许对坡鹿的重视更多于
对身边的同类。
  物以稀为贵,一旦当坡鹿像鸡鸭猪牛羊一样被广泛饲养。也许就没人有闲情去担心
它是否会灭绝了。
  我们,会灭绝吗?整体的死亡和个体的死亡是否一样呢?
  今天,我23岁零11天。
 蓝易似溟 (2002-04-11 16:00:00)顶部 | 返回 | 村上春树的森林 
 厉害,17岁就知道为女孩买药,够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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