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谈村上春树

看了一些以前的贴子,居然有人把村上和琼瑶摆在一起,真是让我吃惊。

我不知道国内都翻译了村上的哪些作品,如果光从《寻羊》,《舞,舞,舞》来看,那的确是不怎么样,由于《挪威》的流行化,扭曲了大家对它的观感,我们也最好先不讨论它。《冷酷》要往哲学思考上靠,但不很成功,村上擅长的是对感觉的捕捉,而不是类似魔幻的宏大思维。《奇鸟》系列,村上显示出力不从心得感觉。

然而,如果大家看过《国境之南,太阳之西》的话,再把村上的地位和琼瑶摆在一起,就是个荒唐幼稚的举动了,那种现代人的痛楚是琼瑶所无法把握的。甚至在他早期的《听风的歌》和《1973年的弹珠游戏》里,我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那种沉郁的悲哀。这是和川端《伊豆的舞女》一脉相传的日式的悲哀,只是村上的小说披上的是现代的外衣。

回过头来看《挪威》,我看不出琼瑶式的肤浅的闹剧,相反,那种弥漫在简单爱情故事里的悲哀,那种对于逝去的事物和回忆的如泣如诉的描绘,是相当动人心弦的。我们不应该光从情节人物来看问题,我以为要从文字背后的氛围,情感来理解。村上的好处就在于把那种令人心痛的追忆,用一个凄婉的故事表现出来。故事虽然是这片小说轰动的因素之一,但真正使之成为优秀小说的,是村上对那种悲哀的深刻把握。这种悲哀和琼瑶的媚俗是有着一目了然的区别的。

至于把村上和王朔放在一起,倒是有些可比性,因为都有"坏孩子"的共同主题。然而,文化背景上的不同,使得在"坏孩子"主题下的两人也相对的有着极大差异。村上的基调更接近于阴郁的日式悲观,尽管表现的人物有着放荡的一面。而王朔的东西,我觉得更趋向"造反派",他对深沉的悲观的东西的注意并不太多。王朔更多的部份是"顽主",而不是在思考生命意义,追思逝水年华。